赵北故事之赵北之死

封印 · 发表于 2013-4-10 11:24

本帖最后由封印于 2013-4-10 11:25 编辑

很早之前发表过一篇名为赵北故事之流俗的爱情（框架真实）的文章，今天翻看以前的博客，无意中发现小语爸爸在6年前随手写的故事，现在看来故事的记录就像一篇流水账。发到这里来，就当缅怀一下曾经的青葱岁月，供大家娱乐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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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3-4-10 11:16 上传

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，却要记录他的故事。

1.

   我叫狮狮，你可以叫我虱虱，我听不出来就不会揍你。事实上我有时候空洞的就像一只跳蚤或者虱子。
   我一直想赖活着，不成为别人的谈资，无论好坏你们都别谈论我，最好无视我的存在，不要离我太近，也别太远，说得过去就行，这样你好我也好。所以我没有太多敌人，也没有太多朋友。有一天，出现了一件意外的事情让我不能像以前那样愉快的赖活着。
   那一天，大约是圣诞前后吧，我忽然觉得孤独，其实我不在乎这种节日，有些年我连春节都过得马马虎虎。可是那天我却感到十分的不安，我需要找个人聊会天。我决定打她的电话。她叫苏苏，我常常叫她阿苏，或者耶稣。
   她的号码我记个大概，可还是拨错了。对方很快的接了，一个男人的声音，这个声音很急促而且疲惫沙哑。
   “是你么？芳芳，是你！一定是你！我是赵北，我知道你不会忘记我的！”我当时想说话辩解一下然后道歉，但是我却怕那家伙因为刚才的失态恼羞成怒，于是我没言语就挂掉了。
   半个小时后，他又打过来，“芳芳，我是赵北，我是赵北啊！”我抓紧又挂掉，骑虎难下，现在更不能承认了。
   不知道几点，我被电话铃惊醒，电话里传来那个男人更加急促失态的声音：“芳芳，你说话，你再不说话我就死！”
事情闹大了。
   我再保持沉默可能就犯罪了，我说哥们对不起，我不是芳芳。我...
   我还没说完就给他打断了，他说芳芳呢？她不来接电话我就死。
   我说对不起，之前我打错电话了，我不是芳芳。
   他说哼，一定是她让你骗我。我现在就去死。
   然后……挂掉了。
   我失眠，这个家伙不会真的……吧？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毛躁。应该不会，不过我还是打了回去，结果电话没通。

2.

   我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怎样的事情，那个叫赵北的家伙会不会真的去死，我买了份报纸，报纸并没有这种消息。这边的报纸质量很差，总让我觉得我的5毛钱应该用在去两次公厕上。
   我觉得那个家伙喝醉了，我应该忘掉这件事，我准备去找苏苏。
   苏苏是从网上认识的一个姑娘，一个标榜物质的女孩，其实大家也许有经验，越标榜叛逆的姑娘其实往往传统观念越强，一个道理，所以我这个穷鬼决定要泡她。
   她在一家服装公司上班，属于半个白领。经历很多，很早就混社会，谈过恋爱，做过情人，我觉得这才叫青春不挥霍，啥也尝尝。
   苏苏今天的眼睛周围很黑，我说你失眠，她说嗯。我说那我们睡觉去吧。她说滚。
   我跟她去逛街，女人一律有购物的爱好。我在超市门口的椅子上坐着，榨干那份5毛钱的报纸，我看完那则治狐臭广告的时候，听到旁边两个中年妇女在砸牙。她们说：
   甲：他姨，昨晚车站那边死了一个人。吓死了，今天早晨我路过看到那里围着一群人，一看，哎呀，死的那个还很年轻，也就小奔那么大。
   乙：咋死的？
   甲：不知道，说是为情自杀的，也有说被人报复的。
   乙：真乱。
   甲：以后别让小奔去天乐园那边玩
   乙：嗯，再去我扇他
   …… ……
   听完这些我忽然想是不是那个赵北？

3.

   我没有等到跟苏苏逛完超市以后的节目就匆匆的走了，我去了车站，去打听那个死人。为什么去？不全是好奇心，我也说不太清楚。总之，我去了。
   我很快找到了那个现场，那里有白灰划的人的形状，看起来好像武林秘籍里面演示的某种招式。当然，还有血。在火车站售票厅门口，我问旁边一个边卖边吃烤肠的大婶。我说来根烤肠，说着的同时我看到了她嘴巴旁边有些脏兮兮的东西，我迅速改变主意，我说算了不要烤肠了，给我拿份报纸吧。结果我有了2份一样的报纸。她还不忘记推销她的烤肠，我打断了她的谈话，问她死人的事情。她说，呵呵，你问对人了，那个人临死前也到我这里买过报纸，跟你的报纸一样，只是他买的昨天的，你是今天的。这句话听起来十分别扭。
   我说大婶，那个人怎么死的。我看她脸色一沉，发现说错话了。我马上更正为：大嫂你真看到了？她就变成了笑嘻嘻的和蔼可亲状，真的。说完这两个字，然后她将剩下的半根烤肠一下子吞了下去，迅速咀嚼，为了专心为我讲述她看到的东西，她咀嚼的很努力同时嘴边的杂物也越来越多，我很感动。
   大嫂吃完，然后吐了口痰清了下嗓子，我开始庆幸没吃她烤肠的决定非常正确。她的行为和我大脑转动同时进行，并行不悖，仔细观察和体会，发现生活的瞬间精彩无比。
   大嫂的讲述：那个人跟你这么大吧，也很年轻，不过胡子老长好像好久没刮了。他在这里溜达了好久，一会打电话，一会还哭，真不明白这个胡子拉茬的大老爷们怎么了。他来我这里买了份报纸，本来说要烤肠的改成了矿泉水。
   我偷着乐了下。问：那个人叫什么。
   大嫂边擦她的烤箱边说：听他打电话，他好像是姓赵可能叫赵北？他一直打一个电话，那个人不理他。再后来，他就买票去了，再后来我这里关门了。小伙子，这里很乱啊……
   大嫂虽然十分热情，但是并没有看到事情发生的真相，跟她承诺的完全不符，跟许多商品的承诺一样。但是她却告诉了我那个人可能就是赵北，那样的话我岂不是昨晚间接的害死了他？

4.

   我认识一个叫聪的警察，是在去年我很无聊的时候加入了一个民间抓贼的组织。义务的抓贼，我一个没抓到，但是认识了一群有趣的人，聪的弟弟小明就是组织者。当小明说介绍一个我们可信赖的警察同志的时候，我就看到了瘦弱如我的警察聪。
   我决定去找他，从他那里问一些情况。我觉得我有责任承担些什么，但是让我承担太多，恐怕我又做不来，因为我根本不认识赵北和那个芳芳。
   我打电话给聪，他说抓到贼了?我说没。他说被抓到了？我说操。他乐了，有事说事，你半年没给我电话了。没事我才不信。
   我就问他车站死人的情况。
   他说哦，案子半天就破了，死者是被杀。凶手叫武阳。外地的民工。
   我说死者叫什么？
   他说呵呵，我手里正拿着这件案子的资料呢。死者赵北，1983年出生的，跟你一个学校毕业的呢。
   我说噢。被杀？
   他说嗯，被杀！
   我说为什么啊？
   他说案件正在审理中。
   我觉得这个警察基本不大称职，我问什么他都说了，我想像的警察应该习惯说“保密”两个字。这个家伙不适合做警察。后来发生的证明了我猜对了。

5.

案子很快结了，我却不知道结局，因为聪辞职跑了，他说他腻了。也证明了我几天前对他的预测。他跑去青海见一个网友，我写这篇稿子的时候他在那边要结婚了。
事情怎么回事呢？我只好自己去问问目击者，找到第一手的资料。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想知道赵北的故事，我实在回答不上来。

   买票的杨小姐提供了重要线索，没有她的线索我想就没有这篇文章，谨以此文祝福杨小姐永远年轻，健康长寿。当然杨小姐可能更想我祝福她健康“长瘦”，因为杨小姐很胖很矮，而且脾气不大好，为了知道这件事情的答案我跟她撕破两次脸皮，最后以投诉她上班时间打私人电话，公共场合吐痰和歧视残疾人等相威胁才得到了我想要的。
   我发现不能智取的时候一定要强攻。杨小姐告诉我一个重大秘密：赵北要去济南，在买票的时候跟来自济宁的民工武阳发生口角。武阳想退票，赵北坚持让武阳到后面排队，退票也不能插队。
   杨小姐说当时她给予了有效的劝解：要打出去打。
   结果两个人出去了。谁也没回来。再后来听到外面喊，“杀人了！”

6.

   这件案子的影响力很大，几乎家喻户晓了，谁都知道这边有个叫赵北的青年被捅死了。不止我一个人关注这件事，如果说世界上还有人比我关心这件事，那么她就是赵北提到的芳芳。
   遇到浮出水面的芳芳很让我惊讶。
   那一天，我跟苏苏去吃饭，忽然苏苏接到电话要她去派出所一趟。我说你犯事了？我那里有人。她说滚。她老板出事了。我陪她一起去了派出所，她老板晕倒了，刚刚醒来，闹了半天她老板是女的，看上去也很年轻，不到30岁吧。苏苏跑过去，芳芳姐，没事吧。你怎么了？
   她就是芳芳？
   原来，芳芳就是赵北的女朋友，她比赵北大四岁，女人都喜欢比自己大的，对于比自己小的就犹豫。于是芳芳玩失踪想放弃这份感情。我跟她讲了赵北跟我通电话的事情。只是我不解的是杀死赵北的凶手是一个民工。我们却都在自责。可法律告诉我们：我们都是无辜的，有罪的是那个民工。
   民工武阳也很后悔，他45岁，来这边打工供他两个孩子读书。他干了一年，年底老板却卷着工程款跑了，他买车票，碰到另外一个心情低落暴躁的青年...具体案情我不想知道了，他跟芳芳的事情也告一个段落了。对于我来说这个故事已经结束了。
   我决定好好的跟苏苏在一起，而且我也不再无聊。眼看着熬过年我就本命年了。我还能轻松的期待明年。毕竟我还年轻，我还活着。

7.

   我因为工作的事情去了一次东营，我们单位想跟那边的跨海大桥工程合作，最终没谈下来，我们铩羽而归。苏苏告诉我她老板要结婚了。我说跟谁？她说跟赵北。死得那个根本不是给你打电话的那个。原来是一场误会，都叫赵北罢了。芳芳的赵北去了外地结果忘不了芳芳又回到了这个城市，因为这个案子一闹，芳芳也发现了她也爱这个小她四岁而且不大成熟的男人。
   皆大欢喜？案子里面那两个倒霉鬼都要离开我的生活了，没有任何痕迹，他们的痛苦都不是我能负责的，我忽然很失落，一下子变得无足轻重。我至今也没有见到赵北，而且也没有兴趣。因为我忽然对那个死去的赵北更感兴趣，我想去了解他的生活和死亡。我相信他也一定有他的故事，或许更精彩吧。
   你要问我为什么这么做，因为我不想那个赵北白白的死掉，什么痕迹也没有的死掉。

别的我也说不清楚，你就当我无聊吧，其实我本来就很无聊。